精神的回乡——张雷访谈录's Archiver

类别:国内设计师 来源: 室内设计与装修 时间: 2017/1/3 14:30:00





       张雷
      1964年 出生于江苏南通 
      1985年 南京工学院(今东南大学)建筑系本科毕业;
      1988年 东南大学建筑系硕士研究生毕业;
      1993年 瑞士苏黎世高工建筑系研究生毕业。

中国当代著名建筑师,曾任南京大学建筑学院副院长,南京大学建筑规划设计研究院院长。现任南京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教授,可持续当代乡土建筑研究中心主任;张雷联合建筑事务所创始人兼总建筑师。
2012年荣获第三届“瑞士建筑奖”(Swiss Architectural Awards)提名;2009年5月获选英国ICON杂志全球20位最有未来影响力的青年建筑师;张雷建筑工作室被美国《建筑实录(Architecture Record)》评选为2008年全球十大设计先锋(Design Vanguard 2008)事务所。
曾受邀在香港大学、香港中文大学、日本千叶技术大学、瑞士苏黎世高工等高校授课;曾任美国哈佛大学设计学院客座评审。近年来,设计作品在GA Document, Domus, Lotus, Architectural Design, Architectural Review, Architecture Record, Mark, Icon, Area, Oris, Space, 1’ARCA, Architecture Now, Architecture Now Houses, Architecture Now Museums, 100 Contemporary Houses等国际建筑杂志及刊物上发表。

id+c:建筑师个人的成长经历、认知过程和对空间的理解,直接影响设计作品的表达。您有尝试过划分自己的设计阶段吗?
张雷:从开始学习设计,到留校任教,到做南京大学建筑规划设计研究院(以下简称南大设计院)院长,再到开办自己的设计工作室,我所关注的问题一直在变化。
早期(1990~2000年)我更多的是在探究基本建筑领域的问题,从建筑的角度来解读普世性,不断深化自己对建筑的理解。而在2000~2010年这一时期中,尤其是我担任南大设计院院长期间,让我的专业性得到了大幅的提升。建筑需要解决实际问题,建筑师的专业性不只是体现在能够运用好设计的逻辑和掌握好设计的技巧,更需要认清建筑的复杂性,协调好各种关系。所面对的问题越复杂,越是锻炼建筑师的能力。
从2010至今,我开始更多地关注乡土实践。对我而言,工作的重心仍是在解决城市中的各类复杂问题,但乡土实践所带来的满足感与成就感是前所未有的,是一种对心中故乡、人与自然淳朴关系的怀念。我在为研究生上课时就一直教授大家要向没有建筑师的建筑学习,当真正去尝试乡土实践时,才能切实感受到需向生活学习,从朴实的生活中汲取设计的灵感。

id+c:您的作品众多,其中一系列的实验性建筑,如混凝土缝之宅、诗人之家等,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它们有着简洁的外部表达,和对材料、色彩的独特编排,可以分享下您对这些设计的理解吗?
张雷:建筑的三大基本问题——空间问题、环境问题和技术材料问题,这些实验项目都是我对基本建筑的不断尝试。在有限的基地环境中创造一个不同的建筑形态,建筑师的专业性告诉我们,面对不同的条件,都要有从容的解决之道。

id+c:对立统一一直以来都是您设计的标签,可以和我们分享一下您对这一立论的理解?
张雷:对立统一是一种关系,但更多时候是在强调一种状态。我们要关心的不仅是事物表象,更要关注其背后的反相支撑力。从经典现代主义纯粹的几何体构成,到当下流行的非线性,我曾经尝试融合进同一个设计作品之中,来探讨不同设计理念之间的共存意义。对建筑师而言,设计的条件无谓好坏,都是可以相互转化的,建筑师就应该善于将消极转换成积极,让一切以和谐的方式对立统一。

id+c:从追崇现代主义,到每年在乡村呆3个月进行乡土实践,这种看似大跨度的生活与工作方式的转变,让您对建筑设计有了哪些新的认知?
张雷:浙江的乡土实践是第一批落地的项目,但早在这之前,我曾在婺源、黄山那边有过尝试,甚至出过设计方案。相比城市项目,乡建项目不仅是帮助我纾解一种怀乡之情,追求内心的自我平衡,更重要的是它让很多日渐衰落的乡村有了新的希望。空寂的乡村,老人与留守儿童,已经成为中国很多乡村的常态,而仅以我们在莪山设计的先锋书店为例,这个投资成本为60万的公共图书馆,一下子就为村庄注入了活力。不仅丰富了村民的文化生活,更重要的是让他们看到了乡村的新希望。以小项目撬动整个村庄,远比政府大手笔的投入来得有效。
 
id+c:在乡土改造中,您坦言需要抑制设计的冲动。您如何拿捏设计的尺度,做到不过度设计,并平衡新与旧的关系?
张雷:对待已经存在的事物,首先应该是尝试去理解其价值,而不是急于否定和改变,遵从事物现有的逻辑,做延伸设计远比新创一套系统困难百倍。从建筑角度探讨新旧关系,这种升级不是侵入,不是破坏,而是通过设计的力量激活社区空间。
事物的时间属性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500年前的东西到今天很多就成了有价值的文物,是时间赋予了他们不一样的价值,所以从历史的长河里来看,现在的很多东西都可能成为无价之宝。所以,设计在解决问题之前,首先就要学会敬畏和尊重。创新是历史文脉的延续,新事物顺应老事物的发展规律,让两者组合在一起显得相得益彰,“新”可以衬托“旧”的价值,而“旧”也因“新”与今天的生活又联系在了一起。
老房子有它自身的价值,对于我们来说,首先就是要让它的文脉得以延续,同时,又要让它符合今天的使用需求。简单来说,就是让老房子好用,更好地发挥老房子的价值。好的设计到最后就是尺度、分寸的控制。
 
id+c:建筑一直在解决空间与人的关系,可以和我们分享下您对这一理念的解读吗?
张雷:对空间设计来说,建筑需要有艺术的平衡,但必须明确,建筑不是艺术作品,它需要解决实际问题,更不论建筑的文化属性对社区构建的积极要义。建筑的终极使用者是否能够理解设计的艺匠非常重要。我一直认为雅俗共赏是设计行业的最高标准,贝聿铭的伟大也许就在于此,他的设计对建筑师而言不是最好的,但是普通民众十分认同,可见他对空间、文化处理之巧妙。
 
id+c:乡土实践正在受到越来越多人的关注,您可以给当下的乡土实践一些建议吗?
张雷:首先,设计师需要有充分的时间预算,去认识、熟悉和理解这个地方。只有投入相当的时间成本才能做到让设计真正地融入乡村。同时,乡村实践更多是在修复或者改变社区关系,所以与当地百姓进行积极而融洽的沟通非常重要。要做到真正去了解当地百姓的需求和想法,而不是架空创造一个设计师的臆想乡村。去敬畏和尊重当地自然环境和人居关系,然后运用自身的专业知识去解决各式问题。
 
id+c:对未来还有哪些期待?
张雷:从建筑师的角度来说,希望可以继续设计出更多不同的建筑作品,值得以后回味。此外,我一直觉得酒店是人们对家的另一种浪漫想象,我希望可以通过自己的设计导入我对生活方式、生活品质的解读,去构建一个独特的酒店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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