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 Zecc Architecten〔荷〕
撰文 张雷
工程名称：乌德勒支教堂住宅
坐落地点：荷兰 乌德勒支
面 积：475 m2
家具设计：Springers wonen
竣工时间：2009.10
教堂改造成为住宅，一个将日常的起居生活融入到宗教或者纯精神的场所当中的有趣尝试。当世俗的居住模式遇见形而上的宗教文化，会产生怎样的结果？在乌德勒支的这个由Zecc建筑事务所改造的小教堂中，人们体验到的不是完全的禁欲、节制的修行式宗教生活，而是一种积极乐观向上的优雅姿态，精神在这里得到抚慰和升华。
这座古老的天主教堂在改造之前曾被用来作为古董家具展览和小型音乐厅。功能的频繁变化给教堂带来的是上世纪90年代的一次增加夹层的实用性改造。直到2007年，Zecc接受了业主的委托，才将之改造为私人住宅。这座小教堂沿街而立，高度和立面材质与周边建筑相统一，但其相对个性的山墙又将它与其他建筑类型明显区别开来。Zecc的改造在外观上基本完全保留了原有建筑的风貌，这些都体现了对历史和街区文化的足够尊重。
功能重组
Zecc擅长处理类似的改造项目，他们总是能细心地捕捉新的功能要求和原有建筑的共鸣之处，把两种功能体系看似矛盾的地方经过巧妙地处理达到超出预期的效果。改造后的住宅拥有居住建筑的典型功能。原有教堂主入口仍然作为住宅的主入口，并且结合入口设置横向的对称通高门厅，利用原有夹层的下部空间设置主次卧室、书房等相对封闭的功能。夹层的上部空间被设计成为开放的起居空间和多功能空间。通过稍带弯转一层的走廊的尽端，夹层取消，回归为开场的通高空间。在这里，厨房的操作台和餐厅被放置在了一个单向流线的尽头（原教堂的讲台位置）。人在备餐和就餐时可以透过半圆形墙面上的尖拱形窗一览后花园景色。一层的卧室和二层夹层的客厅在起点的门厅和终点的餐厅处立体交汇。不难看出，Zecc在改造时的一对矛盾——原有教堂的拉丁十字单向性进深空间和住宅各功能空间相互的多向性，在流线上通过折弯的走廊和楼梯的设置抵消了这一对矛盾。同时由于上下夹层和通高空间的出现增加了一种上下层视觉和光线的交融体验，衍生出新的住宅功能模式。
一层平面图
剖面图
改造在外观上基本完全保留了原有建筑的风貌
原建筑的高度和立面材质与周边建筑相统一
对称和非对称
正如所有的改造项目一样，不管最终改造为何种类型，设计需要体现原有建筑的存在性。轴线对称无疑是教堂建筑的重要意义所在。Zecc在这座住宅中所体现的轴线设计手法贯穿始终。从入口的大门开始就呈现一种对称构图，通过通高的门厅、走廊、备餐台、餐桌，无不一是严格地设置在中轴线上。空间和家具、灯具等统一构成了对称的要素。当家具不能被随意移动的时候，它本身已经构成了建筑的一部分——空间限定的要素。更值得一提的是，当走廊从中廊转变为侧廊时，轴线的延续体现在了视线的穿透上。视线可以从入口的大门毫无遮挡地看穿整个住宅，甚至可以窥见后花园。两块玻璃此时承载了对称构图新的涵义。此外，对称的设计手法也被运用到了主卧室上。就主卧室套间而言，等距三跨已经构成对称的格局。卧室、玄关、浴室依次排开并无空间大小之分。卫生间的台盆和浴缸同样也遵循严谨的对称布局。
视线可以从入口的大门毫无遮挡地看穿整个住宅，甚至可以窥见后花园
利用原有夹层的下部空间设置主次卧室、书房等相对封闭的功能
一层走廊的尽端，夹层取消，回归为开场的通高空间
厨房的操作台和餐厅被放置在了一个单向流线的尽头
人在备餐和就餐时可以透过半圆形墙面上的尖拱形窗一览后花园景色
然而，纵观整个设计，Zecc并无拘泥对称设计的意图。相反,在住宅中更多体验到的是自由空间的流动。原有夹层楼板明确地限定了上下层的关系，在此基础上，Zecc保留中间三跨的二层空间，两边各留一跨通高空间。在二层的平面上只有水平的地板，除了教堂本身的带有尖拱窗的墙之外没有竖向的空间限定。视线可以在两个方向上没有任何阻碍的观察门厅和餐厅。不管是书架还是玻璃挡板被设计成近似统一的高度，只满足最基本的安全要求，最大限度的打开视野。此外在中间三跨的范围内根据模数切割几乎一样大小的楼板，形成非对称的二层平面。拿掉这三块板之后形成的三个通高空间大相径庭，一个是在轴线上的中廊上方，一个是在单侧廊的上方，另一个在主卧室套间的中间靠侧墙。随之而产生的空间类型也完全不同。可见一个看似简单随机的操作却可以生成如此丰富的空间效果。垂直交通也分三个类型，入口的直跑楼梯；通向门厅夹层的类似桥的台阶；通向餐厅的螺旋楼梯。Zecc通过夹层楼板的切割和竖向交通的组合，创造了与对称互补的非对称空间模式。
在整个住宅中，对称与非对称各自体现着精神层面的价值：一面是教堂，一面是现代住宅。它们在Zecc的设计中俨然已融为一体。
光的舞蹈
路易斯·康曾说过，“光，是人间与神境相互对话的一种语言，并且是人性与神性共同显身具象化的领域。”在这座由教堂改造的住宅中，路易斯?康的这句话是最好的概括。是光提供居住在其中的人与神对话的可能性。原有教堂两边侧翼的尖拱形竖向长窗予以保留，然而窗的起始高度在二层夹层之上。为了尽量不改变原有教堂的立面开窗形式，同时满足一层卧室的采光需求，Zecc采用了独特的处理方式。在主卧室套间的中间一跨紧贴侧墙拿掉一块夹层楼板，使光从上方天井进入一层。三间房通过中间一跨的C形隔墙来划分空间。隔墙并不到顶，与楼板脱开。三间房通过顶部倾泻下来的光得以存在，同时光穿过隔墙的同时分割了墙与顶。此外，在套间的浴室和次卧室靠近入口的墙上，Zecc几乎精确地留下了两个折角高窗，随着太阳在天空划过的弧线，光线透过入口的巨型尖拱窗依次在两个房间投下耀眼的光束。此时，这座由教堂改造而成的住宅获得了全部的意义。
当这座由Zecc改造的建筑从竣工的那一刻起，住宅已不仅仅是肉身居住的机器，同时也是精神驻足的场所。荷尔德林诗意的栖居这一理想也许不再遥远。
起居空间拥有最开阔的视野
夹层的上部空间被设计成为开放的起居空间和多功能空间
夹层上设计有玻璃围挡，让光线能更自由地流转
夹层清晰的动线让空间规划更加合理
在套间的浴室和次卧室靠近入口的墙上，两个折角高窗让空间变得灵活
多功能空间